二三线小城市出来的人,小镇做题家,做题又做不过人家。
睡到快中午了起来,头发油腻,穿着睡衣拖鞋,一个人跑到楼梯间打开窗户抽了一支烟。
纽伦堡的冬天并不是很冷,没有雪,2024年的最后的一天,人生在经济上别没有什么大的起色。呼吸着凉丝丝的空气,想着多少该写点什么。
其实写的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能作为自己的回忆备忘录。
刚抽烟时有那么点思绪。以下是感悟。
人生在世,有得必有失,年轻的时候经历太少,只能字面上理解得失。随着年龄的增长,岁月的蹉跎,多少领悟了得失的真谛。
世间万物,各自平衡。人生的道路,选择了这一条,便失去了那一条。自己抽烟时候的状态感觉和农民工抽烟的状态有点像。
我就在想,农民工,体力劳动者,他们没有机会选择天天坐在相对舒适的室内,坐在显示前面,动动手指和大脑就能赚钱的工作。但是对现在很多天天坐着工作的打工人,我们自己很早就戏称为搬砖工了,我们与他们没有什么大的区别,我们的工作方式和生活方式可能与农民工相比并没有多么健康。
我们中不少人在工作几年之后感受到,其实天天在户外,风里来雨里去的工作,可能更能感受人生,感受活着的状态。即使是不工作,天天宅在家里的都市男女,每天接受海量的信息,刷着长短视频,看着帅哥靓女直播,蹉跎的却是岁月,他们真正与人接触的少,失去的可能比农民工大哥还要多。
当然,这是我的一家之言。自从我想写故事开始,就感觉那些每天的生活与经历充满不定数的人在某种意义上是幸福的。工作天天在写字楼的人大多数肯定幸福不起来,他们一个个燃烧着自己,给他人的幸福添砖加瓦,自己却被很多零散的信息淹没。
不成体系,就像我现在的自己,当真正想要干点什么的时候,回想人生,感觉自己最难解决的难题居然是 “干点什么好呢?”。很多小镇做题家最幸福的时候就是高中三年。其实我知道为什么,因为吃喝拉撒睡这些生活的琐事,我们是不需要关心的,我们只需要朝着一个既定的目标前进,这个既定的目标可以像西绪福斯推石头一样无意义,但是当我们朝着山顶推石头的时候,当下的我的感受是活着是很有意义的。
无论农民工,码农,还是500强高管,无论我们背景阅历如何,当我们思考的时候,我们都是哲学家。这个哲学家的称呼是我个人对哲学一种非常广义的理解。
思考和说话很像,无论多么贫穷,我们都能说话,都会说话。我们都能思考。很多作家和思想的出身对其表达和传播他们的思想非常不利,但是一旦将他们各自的所思所想诉诸笔端,并得到很多人的共鸣,那么他们很可能会被捧上神坛。那时候,他们年轻时候的一些随笔,笔记,草稿,日记,可能也一起跟着鸡犬升天,广告天下。
这些零碎的文稿有一个共通点,就是,文笔朴实无华,思想纯粹无锈蚀。很大一部分这些人在他们的思想传播开来之前在思想上就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当他们能用语言和文字,条理清晰,思维缜密的表达他们老早便有的思想之后,他们那些伟大的思考便开花结果了。
当他人能理解并产生共鸣了,这便算是在思想界成了功。假如有那么一个农民工,他在晚上干完活,在简陋的浴室冲了个凉水澡,一个人坐在工地边杂草丛生的被雨水淋湿后还未开袋就结块的水泥石上抽着最便宜的香烟,喝着最便宜的酒,盯着远处五光十色的高楼大厦,他可能也会感慨人生。他也可以是一个和蔼的父亲,一个温柔的丈夫,他不一定像大多数农民工一样,谈吐粗鲁,言语猥琐。
他可能会看傲慢与偏见,会看百年孤独。鉴于他的出身,他很可能一知半解。可是,即便如此,可能并不会妨碍他构建有他的人生经历相关的思想新世界。待到他日,经济条件改善,活着得贵人相助,他再反复咀嚼过去的所思所想,他脑中构建的世界对大多数人,尤其是热爱阅读的人来说,可能是十分绚丽多彩,充满酸甜苦辣咸的新颖的世界。
当下的我觉得,最最最最最幸福的人是能充分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的人,并且有机会将其思想发表,并且得到绝大多数人的认可的人。
哲学最让人诟病的一点是言语佶屈聱牙,辞藻晦涩难懂。这与哲学思想的深度本身有关系。因为日常生活中用到的少,所以很难解释给人听。文笔厉害的作家可以用不同修辞手法将我们的无关感受用文字表达出来。但是世间少有兼通文学的大哲学家。
哲学家大多时候不是是文学家,文学家大多时候也不是哲学家,但是文学家肯定是思想家。哲学家的奇思妙想想要广而告之,便提笔写,可是没有高超的文学笔法,他们的很多思想只能用学术性很高的词语堆砌,诚然,广泛阅读与有理解天赋的人能略懂一二,但要是加持了文学的功夫,那么必然事半功倍。如果一长段晦涩的难懂的观点阐释,可以用比喻,修辞,类比来辅助表达,或许,大多数人都能理解。
由于人类的感性与经历都是相似相同的,哲学必然也没有那么高深,很多哲学思考,通过影视作品的表达, 很多人都能很快理解最深层的道理。
傲慢地,我们可以说,我们每个人都是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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